【转】咬一口春天

春天是什么味道？是刚刚钻出土壤的青草的清香，还是悄悄绽放在枝头的玉兰的芬芳？是初春绵绵细雨里微涩的气息，还是暮春阵阵轻风中浓厚的暖意？
春天是什么味道，只有亲自咬上一口才能够知道。
在我们家，每年“二月二”这一天，我妈妈都要做一顿春饼，让我们亲口品尝一下春天的味道。
说到农历二月初二，我国民间早就有“二月二，龙抬头”的谚语，表示春季来临，万物复苏，蛰龙开始活动，预示一年的农事活动即将开始。在北方，二月二又叫龙抬头日，亦称春龙节。在南方叫踏青节，古称挑菜节。二月二在饮食上也是有一定的讲究的，但南北方不同地域风俗也不一样，比如老北京要吃驴打滚，温州流行吃芥菜饭，天津要吃煎闷子。此外，饺子、春饼、面条、馄饨、爆米花、猪头肉，统统都能上二月二的餐桌。春饼是北方的民俗之一。吃春饼的习俗起源于晋朝，兴于唐朝。其实在北方，立春那天也要吃春饼，名为“咬春”。杜甫有诗云：“春日春盘细生菜，忽忆两京梅发时。”但是立春时天气还很寒冷，虽然节气已到，但给人的感觉还是严冬未尽。所以以我个人的看法，二月二吃春饼更符合时令。这种传统美食不但将开春的各色什蔬嫩芽尽收饼底，而且还预示着漫长的冬天已经过去，明媚的春光即将到来，倦怠的身心终于可以充分地得到舒展。
春饼是我妈妈的私房菜之一，简单随意却一年四季都吃不腻。虽然我不爱吃面食，但是对妈妈做的春饼包菜却情有独钟。这几年，每次做饼时，妈妈都要我打打下手，让我边看边学着点，说是以后她要做不动了，我想吃也没人管了。虽然我总是漫不经心，但是看得多了制作过程也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做春饼的关键在于和面，我妈妈的经验是一定要用滚开的水稍晾一下后烫面，将大概四分之三左右的面放在盆里，边倒开水边用筷子搅拌，直到没有干的面为止，然后把另外四分之一加进去，等面不烫手了开始揉，直到揉成一个光滑的面团，盖上一块湿的纱布醒半小时到一小时，就可以开始做饼了。这样和出的面柔软又有弹性，烙好（或蒸好）的饼又薄又筋道。把醒好的面放在案板上多揉一会儿，搓成比较粗的长条，均匀的切成大小相等的剂子。把面剂子揉好压成小圆饼，单面刷上油，每两个一组有油的一面放在一起擀成饼。饼的大小看个人爱好，我妈妈做的饼据我目测直径二十厘米左右，太小了包不进菜，太大了看起来不够精致。春饼是擀一张烙一张（或蒸一张），我妈妈擀饼，我来烙，平底锅放少许油，中小火，一面烙至微黄时翻面，另一面也微黄了就可以出锅。因为是烫面的，擀得又薄所以熟的比较快，基本是下一张擀好了，锅里这张也熟了。这两年因为要减少油的食用量，所以改成蒸了。先把蒸锅放水烧开，改成小火，屉上铺纱布，擀一张放一张，这时我的工作就是在我妈妈把饼擀好后揭开锅盖，等她把饼放屉上后再盖上，比烙饼的技术含量低多了。当饼全部放进锅里后改成大火，蒸三分钟，一锅又薄又软又筋道的春饼就蒸好了。
再说春饼里包的菜。其实基本都是家常菜，春韭炒鸡蛋是必不可少的，以前醋烹绿豆芽、胡萝卜丝、土豆丝、葱丝这些也都是必备的，近几年绿豆芽味道不好，就换成其它的菜了，比如说炒莴笋丝、洋白菜炒粉丝或者波菜炒粉丝等等，还有的就是肉末炸酱或者京酱肉丝。把这些菜一盘一盘端上餐桌，看着等在桌边的孩子期待的表情，再普通的食物也成了人间美味。
揭开一张薄薄的饼，把各种色彩、丝丝缕缕的菜放在饼中间，放一小勺炸酱，底边折一折，然后把饼卷成一个细细长长的卷，拿在手里，菜的颜色在半透明的饼中若隐若现，香味诱惑着你迫不及待的要咬上一口，然后那美妙的滋味就充满了整个口腔。细细的品味一下，那就是春天的味道，清新鲜嫩；那就是家的味道，幸福温馨；那也是爱的味道，生生不息，绵绵不断。
前几天看了一篇舒乙写的《春饼》，回忆他曾吃过的老北京春饼，极尽赞美之词，认为没有任何一种自制食品能超过它，可堪称食之王。其实我觉得，对某一种食物的喜爱，除了确实喜欢它的味道之外，更多加深记忆的是跟这种食物有关的感情在里面。家人倾注了感情做的食物，是任何级别的厨师也取代不了的味道。
在这样春暖花开的初春季节，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着美味的春饼，一边聊聊家常，给孩子讲一讲传统节日的习俗，这样的场景一定会让孩子对春饼这种家常的食物留下美好的回忆。
春天的味道，用舌尖去感受，那滋味如此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