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早餐都有咸鸭蛋,放在小时候一定是超幸福的。
小时候的夏天,一袋榨菜(涪陵fuling乌江?大概一元三袋)、一个咸鸭蛋、或是一点酱瓜,配上白粥,还有夏天傍晚的风、蒲扇,搬到凉快地儿的桌凳,还有家人……就是幸福满足的回忆了。
我和姐姐一人一个鸭蛋,爸妈帮我们在顶端敲开一点点,看谁吃得更“细味xiwei”(方言),如今看来就是细微、仔细,其中可以解读出的不仅是节省、节制,还有女孩子的精致、优雅。高中时候,我特别喜欢的词是lady,大概最理想的模样就是“be a lady”。如今,看到我的乔时常对妹妹说“要elegant”,多美好。
一个鸭蛋是配一两碗白粥的,喝粥我擅长的,加了玉米面儿的糊,儿时的我可以喝到让人担心的量,感谢母亲说:能吃能受,没关系的。——母亲给我的从来就是信任、包容、不控制啊,反正我们至少没有过青春期遇上更年期的烦恼。
咸鸭蛋或酱瓜都是母亲做的,如今,电话里父亲说他在做,母亲牙齿尚可,酱瓜也还喜欢。入夏以来母亲饭量见小,父亲一直担心,也尽可能变换些饭菜种类,咸鸭蛋、酱瓜、香肠、豆浆……这周还做了韭菜鸡蛋馅水饺,又是我记忆中的美味啊。
这几天早晨时间充裕,我都把鸭蛋剥壳切开摆盘,婆婆腌制的鸭蛋色泽已恰好,蛋黄像暖暖的太阳,忽然就想到了母亲做这道饭菜的模样。
如果连壳切分,需要轻轻的敲破一圈,然后对半再三分,一共六瓣,两个蛋恰好摆成一个圆形花,如果是上大桌,就是三个蛋切开紧凑摆一盘,有时候还配蘸料。
为边缘更好看、吃时更方便,就剥壳后用缝纫机用细线切分。——初见这个方法,我特别惊讶、记忆深刻,佩服母亲的机智和优雅。后来婆婆也这样指导过我,用线不用刀的,皮蛋、温泉蛋切开也是。再后来和乔看电视,介绍水刀切割技术,就更好理解了:至柔至坚。
这样摆盘,颜色、形态就更好看了,让人欢喜。一粥一饭,一朝一夕,一道简单的小菜,就赋予了更多生活的内涵。
小时候未曾去体会母亲的用心,以及这之后一家人生活的自足恬淡美好。如今亲而为之,隔着时空,竟品出这样的滋味和无限幸福来。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做这道菜的人,吃这道菜的人,一定都是幸福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