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我们一家三口在聊天。悠爹说到设计自动驾驶控制系统的几个伦理问题,其中有个题大概是这样的:「一列火车在铁轨上行驶,你是司机。前方铁轨上有五个小孩在玩,当然这五个孩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假设他们就正好在这里玩。如果火车就那么直接开过去,就会撞死这五个孩子。正好旁边有一段废弃的铁轨,只有一个小孩在玩。这个小孩因为在废弃的铁轨上玩,所以按理说火车不应该撞他。作为司机的你,会选择撞那五个孩子还是撞这一个孩子?」
我说那就撞这一个孩子呗,人生总得有点倒霉时刻,虽然他点儿背,但五大于一,也只能这么选了。但悠和悠爹都说撞那五个孩子,因为是他俩觉得是五个孩子不守规矩在先,没有办法。我虽然觉得他俩不近人情,但以他们父女俩的惯常思维来看,必然会这么选。
接下来悠爹继续问:「如果铁路上面有一座高架桥,你正好路过这架桥。你旁边有一个胖子,只要你把他推下去,他就正好能把火车挡住。牺牲他一个,你就能拯救那五个小孩了。这时候,你们会不会推他下去? 」 我们讨论了一会,全家都选择不推那个胖子。能否为了善而杀人,这确实是一个对人性的拷问啊。
然后我又问悠爹:「但如果你是那个胖子,会不会自己跳下去?」我自己先想了一下答案,我确实可能没那么伟大,看来我只能当一个怯懦的胖子。舍义取生,可能我的余生会一直生活在忏悔和自责之中。
没想到悠爹听了赶紧说:「如果我是那个胖子,当然要赶紧往周围看看!」我很奇怪:「为什么,你看火车就能停了吗?」悠爹说:「我当然是要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要把我推下去。」我听了几乎笑倒。难怪你是个瘦子,你这么警惕的人,一辈子也胖不了好吗?
这时悠说:「妈妈我给你出个题。有一列火车,开在十字交叉的铁轨上。如果往前开,前面有十个小孩在玩。如果往左开,左边有五个小孩。如果往右开,右边也有五个小孩。你说,你是司机的话,往哪里开?」我说:「那就往左或者往右了,没办法啊。」我正想解释什么叫做「两权相害取其轻」,不料悠接着说:「妈妈,你应该往前开。因为我说的题里,没有说那是废弃的铁轨。那就是说,左右的那条铁轨是还在用的。你拐到左边或者右边,就很有可能撞上其他的火车。」悠爹听了哈哈大笑。
欸??!!我听了简直傻眼,你这像个五岁的小孩吗?......我觉得我走过的最深的套路,就来自于他们父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