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自己的笑点和泪点都变低了,黄蓓佳的《白棉花》明明语言质朴到可以让我闻到小时候家乡棉花柴塞到灶火里的味道,却竟然也可以让我或喜上眉梢或热泪盈眶。
1944年,正是中日战争的年代,黄蓓佳聪明地绕过残忍冷酷的战争,只是用一个8岁男孩的生活告诉现在的孩子们1944年在中国的土地上所发生过的事情。没有枪林弹雨,没有惨叫和鲜血,有的只是在一个孩子眼中不富足不平静却也还算快乐的生活。
读完《白棉花》的孩子们不会心生恐惧,却会痛恨战争;不会倍感凄凉,却会充满同情。我以为,这才是该给孩子们的战争年代的书,不教会他仇恨,而是教会他感恩,让他们始终能够怀着一颗纯真而悲悯的心感受这世间的一切。
克俭本是一个军官的儿子,却因为父亲在战争中战死而被迫和娘及姐姐来到青阳城上埝镇的薛家飨堂。母亲由一个被人伺候的少奶奶变成一个庄稼地里的行家里手,大姐加入共产党,二姐也成为一个宣传抗日的小积极分子,只有看起来笨笨憨憨的小克俭对周围发生的一切还懵懵懂懂,和好朋友宝良过着捉鱼捕虾的快乐童年——虽然喝着大麦糁儿粥,就着萝卜咸菜头。
《白棉花》一直在用美好的事物来感染着孩子们,虽然那个岁月会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来。黄蓓佳的《白棉花》里无论是曾经是阔太太的克俭娘,还是妙手回春的薛先生、成长为新四军战士的绮玉、伶牙俐齿的思玉、机灵善良的宝良和木讷憨厚的克俭,甚至于国民党的沈沉……每一个出现在杰克周围的人都是善良而温和的,面对这个蓝眼睛长鼻子的老外,书中除了小日本和伪军外都是善良而友好的。
克俭娘无微不至的照料,薛先生绞尽脑汁的救治,孩子们想尽办法为其加强营养……这一切在现在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在那个年月,在《白棉花》这本书里,成为一种直抵人心的温暖力量。而这种如小溪般潺潺的情感才是最容易滋润人心的,孩子在阅读的过程中越被克俭和宝良抓蟾蜍挖芦根的快乐所感染,就越痛恨那时不时响起来的枪声;越被克俭和杰克的各种交流都笑,就越会在最后发现杰克死去的时候痛哭。“润物细无声”,我想,《白棉花》是非常成功地做到了。没有说教,没有渲染,简简单单,自自然然,她想告诉孩子们的一切,孩子们就这样懂了。
应该感谢黄蓓佳——不种植仇恨,只播撒善良——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都用爱来感受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