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植树节,想起一句俗话: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最近因著名作家、中国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的政协提案,引起了很多人的争议。争议在两个焦点问题上:一快乐教育。二素质教育。
本文题目里引的这句话“如果不疼,生命就没有价值”,出自巴西著名作家若泽毛罗德瓦斯康塞洛斯的成名作《我亲爱的小玫瑰》。是讲种子在破土而出的时候感受到了疼痛,于是雨太太就劝告它,说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中国有许多俗话、村话,都是讲生命的成长往往需要痛苦相随,比如“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还有讲写诗的,“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还有讲做学问的,“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更经典的,可算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所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而孟子也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可以说,“苦学”,向来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传统”。只有簪缨世家,比如《红楼梦》中的贾王史薛这样的家族子弟,才对“苦学”不以为然。因为他们既可以世袭,如贾郝,贾珍,又可以由皇帝赏赐,如贾政,还可以花钱捐,如贾蓉。所以“苦学”的故事,也往往发生在穷人家庭,诸如“凿壁偷光”的匡衡,“囊萤照读”的车胤,“映雪读书”的孙康。
不过在强调“苦学”的同时,更不应忘了“乐学”。人类对自身的认识是从男人,到女人,再到孩子的。以前,成人只是把孩子当成“小大人”看待,看成是“成人的预备”,忽视孩子的生理和心理。甚至到目前,我们对孩子的生理潜能、心理潜能,依然是认识不足。我们的“苦学”精神,就成了“填鸭式”教育,“题海战术”的充足理由。然而,孔夫子早说过,“知之者不如好知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我们也常说,兴趣是学习的动力,兴趣是学习最好的老师。《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一开始就被定义为“不喜读书之人”。然而,看他大观园题联,与宝黛姐妹们起诗社,不少外人还找他写斗方……他所不喜欢的,只是父亲贾政所要求他的“讲明读熟”的四书,是科考的唯一教材。而贾代儒老师的唯一教学方式,也只有“背背背”而已。这种违背学习规律,不懂学生的学习心理的教育方式,也难怪贾宝玉不喜欢了。然而,当下的中小学,有多少老师还在实行着“贾代儒式”的教学方式呢!又有多少家长如北大某毕业生那样,给孩子布置一张一天18个小时的“学习计划”呢?中国的教育改革,必须是与学校教育、家族教育联动,充分吸收儿童心理学、教育学的成果。席勒说过,只有当人游戏的时候,他才完全是人。中国的教育改革,只有当学校变成孩子心中的游乐园的时候,才算是成功了。
“苦学”,应该是一种精神,一种态度。“乐学”,是教学的方式,学习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