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视

昨天放学接娃，被一个妈妈拉住聊天。她和孩子爸爸是从尼泊尔移民过来的在这里结婚生子的。因为都有亚洲脸，所以我们平时见面格外亲切些。

她有些忧心忡忡地说她的女儿在学校里被小朋友种族歧视了。开始是有几个班里的男孩子对着她说一些你皮肤黑黢黢，手黑黢黢之类的话。小姑娘敏感回去学给爸妈听，家长知道有些小朋友说话刻薄，所以叫自己的女儿躲开他们就行了。最近她又听说有两个女孩在班里很针对她的女儿，有一次两个人甚至把小姑娘的手拉平放在桌上打她的手。因为涉及到了身体上的伤害，她去找了老师。老师找了那两个欺负人的女孩谈话，而且告诉了她们的家长。两个家长知道情况后也都正式找她和孩子道了歉。她本以为事情这样就过去了，结果她听说这之后，这两个小女孩还拉拢了其他几个女孩子不理她女儿，小孩子觉得在集体里不痛快，她也感觉很难过。她还想到要离开这个环境，可是似乎不太容易实现：要么就是转学去私校，这样费用很高，而且也不能保证私校就没有这种情况；要么转学去公校，可孩子现在读的公校基本是当地最好的，要转公校也不知道可以往哪里转。

这种事情我从没有想过，一时也出不了什么主意，只能当个倾听者劝她多方了解观察。但是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以前从来没有听我家娃说过类似的情况，不知道他有没有遇到过呢。

昨晚吃饭，我拿这个事情当引子，一家人顺便讨论了“根据性别、肤色、种族、宗教信仰来评判一个人”是否合理，有什么害处。说完之后我故意轻描淡写地问娃：“你在学校里有没有碰到过有人因为你不是白皮肤而敌视你？” 娃想都没想：“没有啊。” 我松了口气，娃答得太干脆，我反而有点担心他想都没想过，于是继续问：“你有没有听说或者感觉到有其他小朋友因为皮肤、相貌或者其他自己不能决定的东西被小朋友不友好对待？” 娃想了想：“有一些late bloomer，老师问很简单的问题他说错，有的小朋友会嘲笑他。但是老师会告诉我们，这是不对的，每个人学习的步伐不一样。你知道吗，嘲笑别人只会显示你自己很差劲。”

看样子他懂被别人歧视是怎样的，最重要的是他感受到的班级环境和整体大环境是友好的，他讲的老师的态度也让人颇感安慰。

今天下午我准备去给那个尼泊尔妈妈分享我从娃这里听到的信息，学校主流氛围应该还是值得信赖的。也许尝试把几个小女孩约到一起玩一次，或者请老师委婉地介入一下，要比想着离开这里，或者默默地感觉受伤害更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