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这次高思杯赛中,意外失利,考取了尖A,未进入尖A+。唯一让他忧心的,是是否还能跟吴盛波老师上课。当我们不得不选择非常远及极不方便的校区报名,以保证他还可以跟着吴老师上课后,他马上就把考试结果的困扰远远仍到了一边。我一边感叹吴老师对孩子的深刻影响,也为下学期即将到来的奔波隐隐担心。
可是这次的考试结果,也的确让我思考了很多,思想也似乎经过了一番洗礼,下面的文字,写给自己也送给孩子。
与其牵着你 莫若看着你
儿子的笑容越发的可爱了,没有一丝城府,发自心底,真诚清澈。
托管班看到他期待的目光和送过来的那枚灿烂的微笑,我心底的不快,荡然无存。
孩子的分班分数,不甚理想,没有进入一级班,考入了二级班,这对我而言,算得上一个打击——对于数学轻松高分的我,自然而然认为孩子也该不在话下——即使现在学得内容已经深得有些过分和不可思议,但心底的那个固有情节,还是一直支撑着我的信心。
敏感的孩子,还是终于感受到了我的不正常,并在知道原因后,表现出了同样的难以接受和一瞬的不快——真的只是一瞬,孩子毕竟是个孩子,那些真正能造成他持续不快乐的事情,还没在这个地球上出现。
我想我一直高估了自己,在心气很高并且自信的我面对一个不算低但远低于我期望值的分数时,那些哲学、道理,轰然崩塌。
一直自诩为开明妈妈,对孩子,尊重但不姑息,爱护但不骄纵,永远蹲下跟孩子说话,直到在我蹲下时需费力仰视他。我原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一切考试结果,却不想,原来自己,早已在心底横下了一个梁。
风微微吹着,似乎是来拂走我心里的阴霾,看着论坛上、群里大家争相告知着分数,我突然就想关了屏幕。回身时,一向开朗的儿子,默默站在我的身后,也许他没有料想到,我会如此在意这次的结果。那一刻,我非常内疚,因为,第一次,看到儿子的惶恐和不知所措。
一直想牵着儿子的手走路,觉得有着三十多年阅历的自己,自然会有更对的选择和完美的方向,执拗地认为,按照我的指引,才不会让孩子走弯路。我固执地坚信,孩子身上该有着我和他父亲身上的优秀特质,并规避了劣势,所以,我们曾经强的,他一定更强,我们差的,他丝毫没有。
我,又何曾真正尊重他?
轻轻拉过孩子的手,心底默默告诫自己,这个宝贝,有着他的独特特质,他有权力按照自己的方式和节奏,一步步走自己的路。一次简单的考试,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清醒了我,也剖析了我——我不像自我标榜般豁达,我有自己的私心和功利心;我不像自以为是般开明,我有面对问题时的动摇和焦躁。我没有权力要求孩子达到我的所谓期望和要求——那些我认为重要的分数、证明,于他的童年不过是一张惨淡的没有任何意义的白纸;我没有资格要求孩子做到我所希望的所有种种——那些所谓的规划和尝试,不过是惧怕未来的自我安慰和用以抵御不确定性的脆弱的盾牌。
用最温柔的目光投向孩子,我终于明白,我该做的,只是应该默默看着他,看着他成长,磨砺和逐渐成熟。我该做的,只是不远不近,不离不舍地望着他,望着他蹒跚、踯躅和步履坚定。也许,偶尔的,我只需在他需要时,轻轻伸过柔弱却坚定的手,扶他一下。
思绪种种,倏地滑过,我豁然开朗,向着和我牵着手,正用一双探求的目光看着我的孩子,笑了。他,马上绽放了笑容,那笑容发自心底,真诚清澈,拂走了我和他心中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