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雪漫说,在这本书中的这几位女生,都好像是一条斗鱼,在青春的长河里,孤军奋战,伤痕累累,日夜不休,骄傲游弋。我想说的是,每一个从青春期走过来的女生,有哪一个不曾是一条斗鱼?或许伤痕有所不同,但那一段的艰难斗争会永远铭记在心。
所以我说,饶雪漫是一个功德无量的作者,并不是说她的文字有多么美好,蕴含多大的力量,而是,因为饶雪漫愿意将目光专注到这一群体,愿意倾听她们看似幼稚无知的故事,愿意为她们写出专属于她们的文字——在伤痕累累的青春期,“理解”或许才是一个最美丽的字眼。而这个字眼往往不被深切爱着这些孩子的父母所理解,他们之间拥有最深沉最无间的爱,却因为这份爱的“太过自我”而使得彼此渐行渐远。
我们不止一次在各种心理访谈节目中看到悲伤绝望的母亲和同样悲伤绝望的青春期孩子,我们在说她不懂事的同时也会感到极大的同情,不只是对于心力交瘁的父母,同样也对于那个被所有人认为“不懂事”的孩子。他们内心的那种痛苦的挣扎,父母已经看不到,他们只是觉得孩子辜负了他们,却不愿去找寻辜负的原因和补救方法;孩子觉得父母不理解自己,却不肯去相信父母真的愿意试着走近。他们彼此深爱,却又互相伤害。
所以,必须有这么一个人,一个可以充分理解青春期孩子的人,来做这样一个桥梁——父母与孩子之间沟通与理解的桥梁,我以为,饶雪漫做得够好。
在《斗鱼》中,饶雪漫在参加自己夏令营的三十个孩子里面挑出了八位最具代表性的孩子,为她们写出了属于她们的故事——同时,这些故事是每一个青春期女孩的,或许你的青春没有她的那么惨烈,但是你的不安和悲伤并不比她们来得更少。
我喜欢饶雪漫的这种叙述方式,她把自己幻化为那个女孩,然后用着客观的笔触写下自己的故事,当然每一个写自己故事的孩子总会对自己有所同情,而这也正是饶雪漫可以有耐心倾听孩子故事的原因;而第一人称的写法使得更多的内心世界得以展现,更容易取得青春期读者的认同——只有感觉自己被不带任何偏见的理解,这些身上满是伤痕,偏偏又竖满尖刺的孩子们才可以放松,如果能够觉得青春并不寂寞,那么至少心里不会再那样孤独。
《斗鱼》中共有八个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有着其固定的模式——漫画版的女孩头像作为题目(应该是根据原型画出来的)、饶雪漫第一人称的女生故事、雪漫的印象记录以及林紫的心理干预。这是一个温和的循序渐进的过程,期间没有过多的感情色彩,或许故事中会或多或少地带有雪漫的一点儿主观情绪,但总的来说,饶雪漫是一种冷静地描述,真心地理解。其实,对这些孩子来说,理解已经足够。
我还读过一本饶雪漫的《那些不能告诉大人的事》,那是通过一封封来信编辑成册的小书。从那次阅读至今,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个像饶雪漫这样关心女生的一个作者来给男生写作,那么我肯定会为儿子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