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贪恋睡眠

• 自从女儿不要我叫醒，

也不需我做早餐，

她用自己的闹钟和我给的早餐钱，

从每天入睡时消失，

直到第二天放学后出现。

我觉得我仅仅得到了一个早上的空闲，

却好像失去了一个女儿。

直到最近女儿睡前有做不完的作业

需要早上起来抓紧时间补，

我立即回到了她的早晨时间。

作为她和时间赛跑心照不宣的支持武器，

我又得到了我的女儿。

清晨，被允许不用等她说可以就进她的房间，

她不叫我闭嘴，而是需要我发出声音轻柔的唤醒她，

我知道她会努力克服睡意，随后就会起床，

我暖暖的手，抚摸她的脸庞，她会依偎片刻，

她不用睁开眼睛就在我手心回应一个示意。

• 冬天的早晨，天色黑呼呼，

窗户玻璃映着我的身影和厨房暖暖的灯光，

蓝色的火焰跳跃，锅里咕嘟咕嘟的煮着早餐。

有时候是一碗水饺，

有时候是下了粉丝或是面条，

即使只是昨晚就买了面包预约煮个粥，

我也还是觉得自己要清晨起来必不可少。

• 谁没有抱怨过早餐的操劳呀？

我得叫醒孩子和她爸爸，负责让他们都别迟到。

我得负责每天从一家人都起来的早晨开始。

我也贪恋睡眠，早晨不愿醒来。

还可以多睡一会？

睡到我家先生去外面打包早餐回来叫我的时候，

睡到他到我床边捏捏我的鼻子，轻声告别说出门上班去，

我还可以继续多睡一会？

睡到他们都出门后，

睡到我再也不想睡着的时候，

睡到有一天，当我的一天又一次从家人不需要我的时候开始，

我不觉得是空闲，而是感觉到了空虚。

• 谁没有抱怨过早餐的操劳呀？

我可贪恋睡眠，不立即醒来起床。

还可以多睡一会的美妙，

就像一年365天中的几天节日，点缀在我的时间表里，

最甜蜜的，也是最节制的。

                                                             -格林，2019年12月11日